28.2.17

平行時空系列:《文學訪談——詩的政治地理學》

問:藝術性工作者 Wu Ki Lee
答:文化博物館/歷史博物館館長 莊信妍女士

問:莊女士你好,坦白講真係冇預計過今日可以訪問到你。平時對於博物館背後嘅文化理念真係冇乜機會接觸。

答:呢個的確係一個比較罕有嘅機會。我哋博物館係有喺呢啲層面上同外界溝通嘅媒介嘅。例如話我哋之前嘅文化顧問正正係沈旭暉教授,因為我哋都明白文化理念呢啲嘢係同一個position 有好緊密嘅關係,即係所謂文化嘅存在正正係由於同其他文化嘅差異先會 define 到自己嘅存在。即係當你嘗試話某個文化標奇立異個陣,會發現其實唔標奇立異根本就唔會存在呢隻文化(笑)。例如去大英博物館交流咁,發現甚至 define 自己嘅文化都會有好多國際關係上嘅考慮,唔係話要刻意諗點解自己文化會喺國際社會扮演某個角色,而係要 define 香港文化本身已經好依賴例如香港人 sociopolitical 嘅一種自我表述以及敘事。但當然啦好不幸地沈教授喺上年七月倒正式去咗外國,咁所以呢啲渠道亦都越趨珍貴。

問:好幸運地,關係呢個詞正正同今日嘅主題好有關,話晒喺睇完本《Introduction to Derrida》嘅 introduction 同 summary 之後我都已經變咗佢嘅粉絲 (笑)。係,回歸問題,你覺得究竟詩同文化都幾息息相關,密不可分嘅係唔係……?

答:冇錯,冇錯。

問:咁即係對於 「詩」呢種類型嘅文化結晶或者文學作品,你覺得比起以前嘅展覽例如話em……戲曲啦、書畫甚至古詩…… sorry 即係訪談入面嘅「詩」理解做現代詩,有咩主要嘅分別令到博物館比較難以展出,或者好好咁探索呢種 text type?

答:例如話香港當代文學其中一個好有創見性嘅探索就在於也斯嘅「城市詩學」概念,打破咗劉以鬯嗰一代嘅果種對城市、資本主義嘅批判,甚至係 acknowledge 城市文學本身就係一種詩學。呢種詩學嘅修辭本身就嚟自於「城市」嘅多義性同埋作為關係嘅產品。無論係傳統意義上嘅「所有空間都係負空間、複合體,係人類嘅活動或者背後既生產關係 define 會成為空間」,抑或係一種更 meta 嘅 perspective 就係呢啲空間一開頭點樣成為一種場域,點樣被生產出嚟都好,都係好具有詩嘅本質嘅。

如果要講話咩係詩嘅話我會話有兩種「關係」式嘅 defining feature。第一種就係詩係由各種單獨提出來會好奇怪嘅意象構成嘅,所以第一層嘅 analysis 就係呢啲意象點樣組合起成為一種意象群,令到佢哋具有某種唔係必然嘅意義。對應返對空間嘅反思就會係通過置換嚟創造意義。舉例話我哋平時嘅字畫,或者李小龍、粵劇都係喺二樓展覽嘅,就係營造咗一種與「近當代中國」或者「近當代香港」有關文化嘅感覺。但係(雖然無可能)如果擺喺兒童探知館呢?譬如入面本身都有個客家文化角或者懷舊角落——

問:哦我印象都幾深刻……即係成日細個玩公仔紙果度——

答:冇錯。係囉,即係你會下意識話係比細路玩嘅。咁好明顯呢個係由於例如二樓有個畀人感覺更加嚴肅嘅展館(群)。而第二層就係一個比較深層次、meta 嘅對詩嘅反思,例如點解某樣嘢要寫做詩?即係佢有咩形式上嘅其他可能?呢個 typical 嘅例子就會係比如話韓東嘅《有關大雁塔》對《大雁塔》嘅戲仿。對應建築、空間就係究竟有冇可能創造某啲空間出嚟?即係亦都係 David Harvey 提到嘅,既然我哋發現原來現代嘅空間已經係由生產關係、文化意義、商業意義 define 出嚟嘅時候,究竟我哋可唔可以都咁樣創造啲空間出嚟?就好似面對連鎖式嘅商場一樣,小販所謂 tactic,對策式嘅應付嚟活用街邊創造空間出嚟,我會話詩化亦都係咁樣嘅一種技巧,將唔係文藝嘅嘢再創造,去探討表象背後嘅各種關係,所以意象背後嘅象徵本身就係咁樣一種可能性嘅可能性。所以要展出詩係難嘅,佢將現代詩定格咗做一種、某種關係,文藝品,本身就會抹煞咗佢作為探討可能性、破壞本質再重塑咁樣嘅力量,所以會比較 prefer 唔將詩嘅流動性壓縮、決定去一個位。

問:唔……咁唔知第三呢?有無關係?

答:我會話係對於詩化嘅反思。例如究竟詩作為呢種所指——能指嘅置換,本身有冇詩化咗自己嘅文學功能?所以基本上就係我哋做緊嘅對反思嘅反思,又或者喺建築上就會係究竟擺入博物館又代表啲乜嘢?博物館本身係唔係都壟斷咗某種意義嘅生產者、文化嘅肯定者呢種地位?咁樣相當於拆自己嘅招牌,係一個好唔理智嘅選擇(笑)。

問:唔……咁睇嚟呢個都係我哋去到嘅極限,喺反思對反思嘅反思之前都應該時間差唔多啦。好多謝以及好榮幸今日你接受我哋嘅訪問,麻煩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