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16

散文詩 183

我的思維已經枯竭,像古老的,曾經存在過的河流一樣。他像古代某年的黃河一樣。附近的峽仔人會拜祭河神以求降雨,河流不至枯竭,乃可生生不息。南白山支流及白歧北支流的峽仔人對此尤其熱衷,亦特別虔誠,於每年四月大單祭,五月農蓐祭,以及九月立收祭之時皆會以盛大儀式求雨(廣灣齊舞慶典,見《峽仔人的節日及西蜀漢文化裏的宗教系統研究》王鼎常,1999),特別記載於南漢古籍間,連當時皇帝李平度亦有耳聞,特意於某年春收時分通過蜀道進城,前往觀賞(南漢雜事紀年,作者不可考),可惜現時已經失傳。我是在日本的火車路透上接觸這段秘史的,有幸從火車對面座位的乘客處收穫這段獨一無二的訊息。 『其實並沒有峽仔人。』乘客手舞足蹈地說,與他長滿鬍子,略顯滄桑的容貌構成對比。他流露出少許的狡猾,有如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一樣。『我的朋友是小說家。他給予我最好的禮物是虛構。』他比劃着:『並沒有峽仔人這回事。』窗外的景物流動,沖刷著黃昏而觸手可及,黃色的燈光擴散化為雨點,再含苞成並不完美的,略帶人造氣息的星光,但我的思維已經枯竭,而這一切虛構並無意義。這令人沮喪,於是下一個夏天我前往了四國散心。

《敘事密度運用的錯誤示範》-林鶴舒 1982

1982年大家都在期盼,盼望改革,紅色旗幟的溫暖,盼望1999年。
但眾人皆知的事歷史並沒有溫度,他像1982年火車窗外的景物一樣,存在但一直流動。從來沒有人感受過他的寒冷乃至熱切。像80年代那些從盼望中長大的孩子一樣,雙眼大而烏黑明亮。

29.3.16

散文詩 182

以野馬的思路成書。
以大海本身,而非海精靈或失救靈魂的呢喃成書。
以戀人絮語,而非實在的,本體論上的,以致此在的戀人成書。
以成書的暴力成書(或者銷毀書的暴力)。
封箱。任由時間和孤獨咀嚼而不能消化。
封箱。以一句話.
"有一扇門,我將它關閉,直至世界末日降臨。"

28.3.16

散文詩 181

夜晚樹以街燈作雙眼仔細凝視病人。凝視並且/以及審視。『他的血管以及脈絡失去了僅餘的葉綠素。』樹診斷,『琥珀色的血,鮮紅色的白。而且他失去了眼睛。』

13.3.16

《chem 攞 5》

一樁事先張揚的謀殺案
紅色不是謀殺的證人
是兇手
甚至墨水亦不復存在
白銀的世代
電子羊如果有自由意志
眼神空洞,裡面沒有
試卷的橋樑
從海邊延伸到整排整排的山上
但電子羊並不信仰聖母瑪利亞,也沒有家庭
但我將成為 pink floyd 聲帶的一絲噪音
所以海是荒涼的
電子羊不懂鄉愁

而 1999 年我接過試卷的一個下午之後
我展開了逃亡

12.3.16

詩歌分享:《斷章》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卞之琳

11.3.16

《雲彩》

你與我的故事,發生在一片遠古的草原
那裡有一群一起長大的野馬
當然還有草——藍色的
不能吃,因為天空不屬於我們

我們誰都不曾相信達爾文,
然而我親眼目擊 野馬進化成獨角獸
厭倦了青草,他要吃天上的棉花糖——
天空是屬於他的

如是,野馬進化成獨角獸,
獨角獸長出雙翼,羽毛豐滿雙翼。

你我曾在同一片雲朵下飛揚
你我曾在同一個天地 看著同一個夕陽
直到一天,你說要走了

10.3.16

《夢遊》

(睡覺)

現實把我們放逐到
夢鄉的彼岸
生命之樹永不枯死
泉水令人忘卻一切
靜寂的藍天
我想
繁華的城市
沒有面目

(睡醒)

帶著紅眼睛
望向那彼方的夢之國
只看見像我一般的守望人
蒼白陌生的臉孔回望著我
(鬧鐘響起)
窗外飄過一片
沒有翅膀卻會飛翔的白雲


《死_》

這天,平日風和日麗的校園發生了一單兇殺案。警方到場調查,帶走了一班同學回警局協助調查。這一間盤問室裡,在昏暗的燈光下和鬱悶的空氣下,坐著一名警官和疑犯黃同學。

“你認識死者的吧?”警官問。

“不不不關關我事的...” 黃同學結結巴巴地回答,額上冒出了一顆顆冷汗。

“冷靜點。請回答我的問題。” 警官試圖幫他鎮定下來。

“我我...我每天上學都看到他...但..但我實在記不起他的名字.." 黃同學皺眉,一副苦苦追溯著記憶的樣子。

警官咳了一聲,一切皆成竹在胸。坐在盤問桌對面的黃同學被他這一咳,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警官繼而從桌上的文件夾中抽出一系列的圖片,排在黃同學的眼前。

“這是現場閉路電視的截圖。你說你不認識他,那你怎樣解釋這幅圖?”警官指著其中一張圖片。從圖片上清晰可見,黃同學跟另外三個同學包圍著死者。

黃同學被警官逼問,心裡一虛,口吃更加嚴重了。“我..我.." 他想為自己辯護,但他睨著桌上的截圖,圖片清清楚楚的顯示,死者的確在自己行動之後死掉了。他見既然證據確鑿,自己無從反駁,便乾脆豁了出去。

“是他們!他們也有份殺了他!”黃同學轉移視線,試圖諉過於人。

“那你即是承認了殺人了嗎?”警官直視著黃,平淡的問,彷彿一切盡在他預料之內。

“....” 黃同學雙眼逃避著警官銳利的目光,逕自想著該怎麼委婉地承認。警官並不等黃反應過來。他從文件夾拿出一份驗屍報告。他看著報告,嘴巴卻不等眼睛看完那密密麻麻的字,搶先問道:“驗屍報告上指出,屍體毫無傷痕,又毫無中毒的跡象。你快講,你是怎樣殺死他的。”

“…”黃同學憋著呼吸。


“你說你不認識他,那你為何要殺害他?!”

“……”雙頰通紅。

“一個如此寶貴的生命,就這樣被殘殺了!你不羞恥嗎?”

“……”汗流浹背。

“你不慚愧嗎?”

“……”眼淚在眼眶裡打滾。

“你不憤怒嗎?”

“……”視線模糊。

“講!”

“不關我事的!我只說了一句話,我沒想到他會這樣看不開的!我..我”黃同學的熱淚奪眶而出。

“快講,你說了什麼!”

黃頓了一頓,喉頭彷彿有東西卡著,發不出聲音。

“快說!”

“一只公鹿,它走著走著,越走越快,最後它變成了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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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今日凌晨在度發生一單兇殺案。死者姓空,在兇手的殘酷手段之下,在凌晨傷重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