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維已經枯竭,像古老的,曾經存在過的河流一樣。他像古代某年的黃河一樣。附近的峽仔人會拜祭河神以求降雨,河流不至枯竭,乃可生生不息。南白山支流及白歧北支流的峽仔人對此尤其熱衷,亦特別虔誠,於每年四月大單祭,五月農蓐祭,以及九月立收祭之時皆會以盛大儀式求雨(廣灣齊舞慶典,見《峽仔人的節日及西蜀漢文化裏的宗教系統研究》王鼎常,1999),特別記載於南漢古籍間,連當時皇帝李平度亦有耳聞,特意於某年春收時分通過蜀道進城,前往觀賞(南漢雜事紀年,作者不可考),可惜現時已經失傳。我是在日本的火車路透上接觸這段秘史的,有幸從火車對面座位的乘客處收穫這段獨一無二的訊息。 『其實並沒有峽仔人。』乘客手舞足蹈地說,與他長滿鬍子,略顯滄桑的容貌構成對比。他流露出少許的狡猾,有如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一樣。『我的朋友是小說家。他給予我最好的禮物是虛構。』他比劃着:『並沒有峽仔人這回事。』窗外的景物流動,沖刷著黃昏而觸手可及,黃色的燈光擴散化為雨點,再含苞成並不完美的,略帶人造氣息的星光,但我的思維已經枯竭,而這一切虛構並無意義。這令人沮喪,於是下一個夏天我前往了四國散心。
《敘事密度運用的錯誤示範》-林鶴舒 1982
1982年大家都在期盼,盼望改革,紅色旗幟的溫暖,盼望1999年。
但眾人皆知的事歷史並沒有溫度,他像1982年火車窗外的景物一樣,存在但一直流動。從來沒有人感受過他的寒冷乃至熱切。像80年代那些從盼望中長大的孩子一樣,雙眼大而烏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