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色旗幟

"從星星的彈孔裏 將流出血紅的黎明"-北島

杜鵑的真正危險不在其
血，在其羽毛風霜的年輪那片
花白羽毛，某一年夏天特別
大雪紛飛

他們沒有把杜鵑隱去，只是
把杜鵑鍍鐵成雕像。
鳥不能飛，鳥籠型雕塑一旁
放在市中央
羽毛氧化花白剝落
成金色
說，「來，我們把它最悅耳的血色
紡織成彩虹般的咯」
讚嘆這美讓所有倒地的書
連根拔起斷指綻放
燦爛煙花

杜鵑銅像不是杜鵑
他們說。
不會叫，不會飛且
杜鵑的咯血加工後不過會
粉飾夕陽
鳥被鍍成銅像在眾人眼中
永生成天安門的畫像還是
煙花炸裂的
永遠缺席的咆哮

他們也是卡夫卡。變形記中生物到靜物的
永恆雕塑。
「雕塑賦予杜鵑新生－榮耀與永恆」
「羽毛色彩恆溫」
杜鵑缺席的雙眼徒然睜開，欲觀
彩虹色的黑黑雲壓
我髮鬢的一絲花白
我知道他在守望與遺忘之間掙扎，掙扎
守望或是遺忘。
雲層漸薄我髮色以
最醜陋最咯血的方式
接近永恆

咯血，血紅黎明中誕生的
星星，也沒有測量過
這片華燈初上
與數萬片數萬片星空的
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