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17

愛情五部曲(一):《橦年》

Когда человек родится, он слаб и гибок, когда умирает, он крепок и черств. Когда дерево растет, оно нежно и гибко, а когда оно сухо и жестко, оно умирает. Черствость и сила – спутники смерти. Гибкость и слабость выражают свежесть бытия.

我的童年
沒有甚麼卡通頻道或動漫
其實是一無所有
因我的人生
在遇見您的時候
才正式揭幕

課室內洋溢著木糠的氣味
沒有驚天地泣鬼神的相遇
眉來眼去播下戀愛的種籽
樹根從地板的縫隙間破繭而出
依偎在牆上、在櫈腳上、在書枱上
築成我們的愛巢
在旁的大樹喜見此景
也茁壯成長,再度從大地崛起

樹枝交纏得密不可分
扭成一個堅不可破的球
一蓬蓬含苞待放的花
直燒上身來
在您我的後花園裡
樹可擎天、花可盛開
這是我的童年
沒有青春期的羞澀
只有單純無污的極樂
是一場曇花一現的夢

在燦爛的驕陽下
您我享受著樹林的茂盛
但花已悄悄地開到荼靡
夕陽漸漸被浮雲吞噬
綠葉變成瑰麗的紅,再變黃
再降在地上,再軟化為灰燼
沒有推土機輾過樹林
只是四季輪迴與轉動

從前大樹杉天
現在只剩孤立的寒枝
我撿起地上的一片片回憶
把我扔回那個糜爛的秋天
這一片,是古樸的課室裡我們坐暖的椅子
這一片,「從此以後,無憂無求」
這一片,是漆黑的電影院裡我們十指緊扣
這一片,是課室外我們轉過一圈又一圈
(還有一片,是地上的精液)
我視線模糊,頭腦暈眩
卻清楚這刻只得您我
您扁平的眼鏡框不住您雙眼的笑容
您恤衫的潔白染散至四周、覆蓋著宇宙;
我記不起來、記不起來……
剛才是幻境,是半寤半寐?
那音樂已沉——我是醒是睡?

我的眼淚澆落大地
綠葉因此再度盛放
春天降臨,卻不是慶祝著您我
但我靠近那棵大樹
樹皮已花容失色,面露時間的皺紋
一圈圈年輪,記載著多少對人的絕塵往事?

我決心把木材收集起來,拿去鑽木取火……